新时代学风建设清华方案｜邱勇：建立长效机制 努力开创新时代学风建设新局面

编者按

“学风建设年”，是清华大学2019年的关键词之一。

历时8个月，覆盖面广、形式多样、调研深入、宣传有力，全校师生热情参与，校内外都产生了广泛而积极的影响。

11月28日，清华大学举行学风建设大会，校长邱勇在会上作了题为“建立长效机制，努力开创新时代学风建设新局面”的工作报告，校党委书记陈旭作了总结讲话。

会后，清华师生深受鼓舞，大家热议学风建设，分享身边“够味儿”的学风故事和声音，纷纷表示要把加强学风建设与坚守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初心使命结合起来，以更优良的学风、更扎实的工作，书写迈向世界一流大学前列的时代篇章。

学风建设永远在路上。师生们反映，校长在大会上的讲话干货满满，希望以讲话内容为基础，进一步加深认识、凝聚共识。

现将邱勇校长的讲话内容整理并发布，以飨读者。

建立长效机制

努力开创新时代学风建设新局面

——在清华大学学风建设大会上的讲话

清华大学校长 邱勇

老师们、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

今天我们隆重召开2019年清华大学学风建设大会，总结“学风建设年”工作情况，评估清华大学学风现状，分析当前存在的学风问题，探讨建立学风建设长效机制，努力形成新时代学风建设清华方案，开创学校学风建设新局面。

“学风建设大会”这几个字，反映了这次会议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在过去8个月的时间里，全校广大师生热情参与学风建设讨论，大家期盼清华大学能够对当前中国高等教育在学风建设上面临的问题和挑战提出一些新的思路和举措。今天我也很激动，因为我们都站在一个新的历史关口，共同见证并参与一项有长远意义的事情。

我的报告分四个部分。

一.

本次大会的背景和意义

优良学风是治学之本、成才之本、立校之本。

学风无论怎么强调它的重要性都不为过。“本”就是一切事物的基础和根源。《大学》有言，“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意思是指对事物的认识要分清楚本与末，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论语》也讲“君子务本”。大学务本，大学要牢牢抓住学风这一办学之本。

清华大学历来高度重视学风建设。1985年5月24日，时任校党委书记李传信同志在清华大学第二十四届学代会二次会议闭幕会上，发表题为《发扬优良的学风和校风》的讲话，提出“要坚持不懈地发扬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优良学风”。2002年3月14日，学校召开学风建设动员大会，时任校长王大中同志作了《严谨为学 诚信为人》的主题报告，提出“为学须笃行，为人重诚信，为学如为人”。2007年9月13日，学校再次召开学风建设动员大会，时任校党委书记陈希同志指出，要始终高度重视学生的培养质量，要始终把加强学风建设作为提高学生培养质量的基础性工作常抓不懈。2008年9月18日，学校召开本科生班集体建设暨学风建设大会，会议指出，学风建设是学校育人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良好的集体风气育人于无形，班集体在良好班风学风养成中具有重要作用。

当前，学校正在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学校党委把主题教育的总要求与学校实际紧密结合，提出了“立德树人守初心、爱国奉献担使命、对照标杆找差距、行胜于言抓落实”的要求。立德树人是大学的根本任务，树人是百年大计，建设优良学风是大学固本强基的百年工程，也是践行为党育人、为国育才初心使命的重要保证。

2019年是一个具有特殊历史意义的重要年份。我们隆重庆祝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气势恢宏的庆祝活动充分展示了70年来国家发展取得的伟大成就，充分展现了我们伟大祖国巍然屹立于世界东方的自信姿态，充分彰显了全国人民团结一心实现民族复兴伟大梦想的壮志豪情。清华大学包括附中、附小总共有5400余名师生参加了国庆70周年各项活动以及后勤保障工作。清华师生再一次用最精彩的表现赢得广泛赞誉。

2019年的清华也进入到了新的发展阶段。2011年我们隆重举行了百年校庆活动。百年清华，百年辉煌。进入新百年、迈入新时代的清华大学，继续秉承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发扬爱国奉献、追求卓越的精神，坚持又红又专、全面发展的培养特色，不断展现新作为、呈现新气象。

2014年，学校召开第24次教育工作讨论会，提出了价值塑造、能力培养、知识传授“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模式；正式发布《清华大学章程》，率先启动综合改革。

2015年，清华与美国华盛顿大学、微软公司在西雅图联合创建全球创新学院（GIX），习近平总书记向GIX赠送一棵水杉树；清华发起成立中国高校创新创业教育联盟并担任理事长单位。

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致信祝贺清华建校105周年，清华历史上首部全球战略正式发布，艺术博物馆对外开展，苏世民书院正式开学。

2017年，清华倡议发起的亚洲大学联盟正式成立，8位教师新当选中科院、工程院院士；本科大类招生和大类培养全面推行；学校第十四次党代会胜利召开，提出了与“三个九年，分三步走”战略紧密衔接的新的发展目标，即2020年达到世界一流大学水平、2030年迈入世界一流大学前列、2050年前后成为世界顶尖大学。

2018年，学校入选全国首批十所党建工作示范高校。清华获得国家科技奖总数和一等奖获奖数创历史新高。学校召开第25次教育工作讨论会，将“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模式上升为教育理念。学校主动请缨成立实体性航空发动机研究院，建设新时代的200号。

2019年，清华进一步加强党对学校工作的全面领导，各项工作顺利推进，社会声誉、国际影响力持续提升，学校进入到新的发展阶段。

今年是清华大学建校108周年。明年清华将完成综合改革任务，实现“双一流”建设阶段性目标。2021年4月25日，我们将迎来清华大学110周年校庆。110周年校庆将成为清华新百年发展的重要节点。学校将进一步阐释新百年的发展战略，进一步展示推动中国高等教育和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服务国家现代化建设和民族伟大复兴的决心。

清华的发展随着国家的发展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度。站在新的历史发展关口，我们要进一步思考如何更好地肩负起时代使命，如何不负党和人民的深切期望。今天，更创新、更国际、更人文的清华，更有信心按照总书记的要求，“面向世界、勇于进取，树立自信、保持特色”。今天的清华将更加坚定地走内涵式发展道路，更加从容、更加自信地静下心来做真正有长远意义的事情。

清华大学在新百年新时代取得的发展成绩，是基于清华优良传统的传承，是基于广大师生员工持续的努力奋斗，是基于真抓实干搞改革、建一流的扎实作风。清华始终把改革作为加快“双一流”建设的强大动力，把推进全球战略、提升学校办学视野作为推动事业发展的重要抓手。新百年发展成绩的取得，根本上还在于2017年学校第十四次党代会总结出来的“四个坚持”：坚持正确方向、坚持立德树人、坚持服务国家、坚持改革创新。这“四个坚持”既是党和国家对清华大学的明确要求，也是我们对一流大学建设规律的深刻认识；既是清华以往办学经验的系统总结和取得今天发展成就的根本原因，更是我们面向未来推动学校科学发展的重要指导思想和行动指南。

已有的发展历史、已有的发展成绩以及我们总结出来的发展经验，使得我们更有信心迈向未来。

2019年2月25日，学校党委通过了《清华大学2019年工作要点》，明确提出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落实党中央和上级决策部署，加强党对学校工作的全面领导，全面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坚持走内涵式发展道路，统筹推进综合改革，加快“双一流”建设，着力提升办学质量和治理水平。学校非常明确地在这样非常重要的时刻提出内涵式发展目标。

2019年3月29日，学校党委发布《清华大学“学风建设年”工作方案》，提出不断深化教育教学改革，推出新形势下学风建设的总体思路和具体举措，推动建设优良学风校风。

2019年4月19日，学校党委正式发布了《清华大学关于完善学术评价制度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克服“五唯”倾向，建立重师德师风、重真才实学、重质量贡献的评价导向，坚持教书育人是教师的第一学术责任，把教书育人的投入与成效纳入教师学术评价体系。这是关于学术评价的一个重大的决定。

2019年7月3日，校学位评定委员会审议通过《清华大学研究生申请学位创新成果标准规定》，明确将学位论文及攻读学位期间的创新成果作为学位审议的主要依据，不再数论文。

把学术评价、学位标准、学风建设与内涵式发展放在一起来讲，表明了清华大学对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新认识、新态度、新举措。清华到了新的发展阶段，要静下心来做真正关乎学校长远发展的、有重要意义的事情。这些事情要花大功夫、花大精力才有可能向前推进。这些工作与短期显性的成绩没有关系，与排名没有关系，但这是清华大学必须要做的事。

通过简单的回顾，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体会把2019年作为“学风建设年”的重要意义，更深入地体会本次学风建设大会召开的背景和意义。

清华大学举行学风建设大会

二.

“学风建设年”工作总结

“学风建设年”活动得到了全校师生的热情参与，在校内外产生了广泛而积极的影响。

为了推动“学风建设年”工作，学校成立了领导小组和工作组，分三个阶段开展工作。第一阶段重点举办学风建设报告会，开展全校师生学风大讨论。第二阶段重点开展学风问题自查和跨部门专项研讨，提出“以传统育学风、以机制正学风、以教风促学风、以典型带学风”的总体思路。第三阶段重点组织召开全校学风建设大会，总结经验、固化成果。

“学风建设年”工作呈现出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第一，覆盖面广。截至2019年11月22日，学校各单位共召开学风建设交流活动900余场次、专题研讨会200余场次，参与师生19300余人次，学风专项问卷调查覆盖各类师生群体5500余人次。

第二，形式多样。学风大讨论包括党课、班会、主题团日、午餐会、读书班、党团1+1、师生党支部活动、博士生论坛、“微沙龙”活动、“真人图书馆”活动、专题讲座、研讨会、座谈会等各种形式，非常丰富。

大家想了很多办法，让师生们在很严肃的讨论中开拓思路、畅所欲言。校学生会做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工作。他们提出“五要五不要”的口号：要钻研，不拖延；要诚信，不抄袭；要严谨，不糊弄；要专注，不低效；要热爱，不跟风。他们制作了“学习加油糖”，在新生入校时发给全体新生；还制作了“趣味成语新解版糖”，在期末考试周在图书馆门口发给来上自习的同学，帮助同学们放松心情。我尝了两种特色糖，确实很甜。我手上的4颗糖的糖纸上分别写着“要诚信，不抄袭”，“要专注，不低效”，“垂手而智——放下手机，才可以专心学习、拥有智慧”，“有则改之，无则加眠——有灵感，好好改论文；没灵感，先好好休息”。

第三，调研深入。各单位利用“学风建设年”工作契机，深入开展了多方面的调研，认真听取师生意见建议。面向本科生、研究生开展学情调研，面向本科生开展学风专项调研，面向全校教师开展学风建设调查。抽取9个院系本科生开展课程学习投入情况调查。召开了班主任座谈会、任课教师座谈会、双学位和辅修教学项目建设意见征求会、基础课团队建设意见征求会、物理分层教学课程建设意见征求会、通识教育课程专家意见征求会。

第四，宣传有力。建设“学风建设年”专题网站，在清华新闻网开设“学风建设年”专题栏目，《新清华》推出专版，清华视频网发布专题节目。清华大学微博、微信发布专题图文、长文。这期间有一个话题“清华学生的计划表”，一度登上微博热搜榜第五名，被新华网、人民日报、央视、共青团中央等微博微信转发。在很多新媒体平台，我们也发布了学风建设相关信息内容。学校还举办了“严谨 勤奋 求实 创新——清华大学优良学风档案史料展”，观众超过2.1万人次。学校还陆续编印了《清华名师谈学风》《校长书记论学风》《专家学者话学风》《清华校友忆学风》《清华学风小故事》等系列小册子。

总结起来，“学风建设年”工作从3月29日学校党委发布工作方案，到今天全校召开学风建设大会，前后历时8个月，共计245天。我们可以给出这样一个总结性的评价：在党委的统一领导下，在全校师生的广泛支持和热情参与下， 2019年清华大学“学风建设年”活动取得了圆满成功。在此，我要代表学校向广大师生员工的热情投入以及奉献的智慧再次表示衷心的感谢！

刚才我用了两个字叫“圆满”，有人可能认为不太严谨，因为“学风建设年”的总结还在进行之中，还要进一步讨论下一步的工作举措。但我还是用了这两个字。前一阶段的工作确实很扎实，有很多共识形成，有很多深层次问题被挖掘出来，也有很多有针对性的建议被提出。学校对后续扎实推进学风建设并真正产生实质性的效果充满信心。

对于“学风建设年”的总结，当然不能只讲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我想，还有两件事情要一并向大家汇报。

第一个，怎么看清华目前的学风状况？

第二个，学校的学风建设还存在哪些问题？

清华拥有优良的学风传统。基于“学风建设年”开展的广泛讨论和深入调研，我们可以自信地说，清华学风整体上是好的，我们为清华优良的学风感到自豪。

一是师生有自觉勤学的行动。清华师生在学习和学术上的投入是非常自觉的。

二是学校有严字当头的教学管理制度。对违反教学管理制度的行为严肃处理。

三是校园有好学乐学的文化氛围。“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八字学风深入人心。学校无论是文化氛围还是环境建设都在持续向好发展。

四是师生对学风有积极的主观体验。我们对学生和教师都做了调研，教师授课整体情况是令人满意的，学生对自身的学习效果总体上是认可的。师生的主观体验是正面的、积极的。

五是社会对清华学风及其育人效果给予高度的肯定。我们不能关起门来说自己好。这里引用2017年清华接受本科教学工作审核评估时教育部专家组的评价：“一所大学和她所培养的人才，在一个大国自强和崛起的过程中发挥了如此重要的作用，放眼全球，也是少有的精彩！清华大学不愧为引领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一面旗帜！”这是第三方的评价，反映了社会对清华学风的认可。

六是良好的学风促进创新人才茁壮成长。清华学风在新时代体现出的新变化和新特征之一就是促进创新创业教育。2018年，学生超算团队再次包揽了三大国际超算竞赛总冠军。最近，我们又获得了第五届中国“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冠军。清华以团体总分最高的成绩，夺得第十六届全国“挑战杯”冠军。上周我跟学校兴趣团队师生座谈，感受很深。同学们讲他们在科技创新过程之中如何得到老师的指点，如何养成严谨的学风、作风，如何培养起学术自信。很多同学讲，参加这样的挑战赛不完全是为了成绩，相当比例的同学立志今后投身学术研究。

好学校一定要有好传统，优良学风是优良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优良学风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它是一所学校在长期办学过程中日积月累形成的，并为广大师生所认同、所践行。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清华以学风严明著称。每天清晨，当起床钟声敲响时，学生必须起床，睡懒觉者是要被罚的。学生违反校规，需挂牌思过。老清华的淘汰率是很高的。1911年到1921年共招生1500名，淘汰率达到32%。梅贻琦校长曾说，“清华向来有一种俭朴好学的风气”，“清华的风气向来是纯净好学的”。

朱镕基总理曾经回顾清华学风并写道：“清华就是教我们‘为学’又教我们‘为人’的地方，它以严谨的学风和革命的传统，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献身革命和建设祖国的‘有骨气’的中国人。”“为学在严，严格认真，严谨求实，严师可出高徒。为人要正，正大光明，正直清廉，正己然后正人。”

清华的学风突出一个“严”字，突出为学与为人的结合，强调做学问和教书育人的结合。

新中国成立后，清华成为一所多科性工业大学，被誉为“红色工程师的摇篮”。在坚持严字当头的标准下，更加注重实践教学，形成了“真刀真枪做毕业设计”的优良传统。80年代中期，学校明确提出“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八字学风。21世纪初，进一步提出“严谨为学、诚信为人”“为学须笃行、为人重诚信、为学如为人”的学风建设要求。可以这样讲，清华优良的学风传统在办学实践中，在一百多年办学历程中，不断传承发扬、与时俱进。

清华的学风是好的，但我们这次“学风建设年”确实是把最多的时间精力用来讨论存在的问题。

一些学风问题跟学生相关，比如，部分同学课堂出勤情况不够理想，课上表现不够认真；部分同学选课过多，单门课程投入不足；一些同学过于关注学分绩（GPA），为了取得好成绩，把“硬课”放在大四最后一学期选；还有部分同学与老师交流不够主动，学习动力不足，学术志趣不够强，创新能力提升不够；少数同学“底线”意识不够强，部分同学对学术失范行为的判别标准认识不够清晰。

这些问题看上去都跟学生有直接的关联。但是在“学风建设年”里大家有一个初步共识，我认为是很重要的，就是学风问题不只是与学生有关，与教师、与学校教育教学管理也有关。只有进行更深层次的问题分析才能做到多措并举，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还有一些问题就不能说是学生的责任了。比如，部分教师对学生要求不够严格，部分教师在教学上投入的心思和精力不够，对教学方式的钻研不够，对学生的指导不够到位，与学生沟通的积极性不够高。

这些问题跟教师直接相关。学校有规定、有要求，但是一部分老师没有做到。实际上，大部分学风问题不仅与学生和教师有关，与院系和学校的管理也有关系。比如，培养方案要求的课程总量和学分总量较多，部分院系对课程的审定不够严谨；课程库中存在一批“闲置课”；课程挑战度还不够高，精品课和标杆课数量还比较少；部分课堂规模过大，不利于师生互动；基础课的因材施教模式还需要继续探索；研究生学位评定还存在“数论文”问题；在学生评价等相关环节中还需要进一步弱化学分绩（GPA）的影响；学校对教师的教学投入要求不够严，考核不够到位，评价不够科学；对严格要求学生的老师给予的制度支持不足；教师教学研讨气氛不够浓厚，助教队伍建设亟待加强。

今天把这些问题在这里讲出来并作为总结的一部分内容，正视问题才有可能解决问题。我们从学生的角度、从老师的角度、从学校管理的角度把这些问题大体做了分类，以便更好地全面认识和分析目前存在的学风问题，并系统地采取措施。

三.

对新时代学风建设的思考和认识

解决学风问题要凝聚共识，对于有些问题，我们要有我们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第一，优良学风是治学之本、成才之本、立校之本

“风”是风气，“学”应该包括学习和治学。学风与治学有关、与教学有关，不只是涉及学生的学习，也不只是涉及教师的教学，它反映了一所学校大多数学者的治学精神、治学态度和治学方法，是全校师生长期形成的求学、教学、治学的风气。治学之本，就是要把优良学风作为治学的基础和根本保障。成才之本，就是要把优良学风作为学生成长成才的基础和保障。立校之本，就是要把优良学风作为学校治理、改革发展的基础和保障。

第二，学风是校风的重要组成部分

有了优良的学风才会有优良的校风，学风是校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学风和校风体现了一所学校的精神风貌，也决定了一所学校师生的精神气质。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坚持不懈培育优良校风和学风。他指出：一所高校的校风和学风，犹如阳光和空气决定万物生长一样，直接影响着学生学习成长。好的校风和学风，能够为学生学习成长营造好气候，创造好生态，思想政治工作就能润物无声给学生以人生启迪、智慧光芒、精神力量。教师要静心从教、学生要静心学习，通过学问提升境界，通过读书学习升华气质，以学养人、治心养性。学习是学生的主要任务，学习过程也是学生锤炼心志的过程，学生的不少品行要在学习中形成。好校风、好学风来自师生共同努力，而其基础在于学校办学方向和治理水平。

总书记的上述讲话很透彻、很形象，充分阐释了校风学风对一所学校的重要性。

第三，学风建设要服务人才培养

学风建设的根本目的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坚守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初心使命，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清华大学致力于培养肩负使命、追求卓越的人，使学生具备健全人格、宽厚基础、创新思维、全球视野和社会责任感，实现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相结合。我们所有的工作、所有的思考、所有的举措，都要围绕大学的初心使命和人才培养目标。

第四，学风问题关乎学生、关乎教师、关乎学校管理，学风建设人人有责

学风建设直接关乎学生的成长。对教师而言，学生的成长就是教师的最大成就。对学校而言，学生的成长是践行初心使命的重要标志。学风问题的责任不只在学生，老师、院系、学校都有责任。学风问题产生的责任人人有份。所有人都是学风问题的责任相关者，人人都是学风建设的主体。因此，我们要人人参与，要一起努力，提出新时代学风建设的清华方案。

第五，学风建设不仅是为了强化学术诚信和防范学术不端行为

恪守学术诚信是培养良好学术氛围的前提。对学术不端行为要有“零容忍”的态度，治学、求学都要有“底线”。但是学风建设一定不是只停留在这个层面。学风建设应该有更高的目标，要努力培养学生的志趣，使学生树立理想和信仰。新时代的学风建设要坚持学术诚信教育，坚持对学术不端的“零容忍”态度，更要坚持对学习状态提出更高的要求。学风建设最根本的是要充分激发师生的主动性、积极性，激发师生追求知识、追求学术的热情，强化师生在治学、教学、求学过程中的自律和自觉。

第六，教学也是学术，教书育人是教师的第一学术责任，要做到教学与治学相统一

今年4月，学校党委发布了《关于完善学术评价制度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教书育人是教师的第一学术责任。对此很多人赞同，也有人不以为然。教学和科研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能不能把教学作为一种学术？能不能把教书育人作为我们教师的第一学术职责？有一种观点认为，教学和学术是一对矛盾，教师精力有限，投在某方面多了，其他方面的投入一定会受影响，教学和学术的内在张力是固有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判断和定力。现代大学最重要的特征是教学和科研的融合，科教融合是大学的本质特征，也是现代大学的核心理念。教学与科研可以相互融合，二者关系是可以处理好的。对教育本身的研究也是一种学术活动；教师对学生进行学术指导也是在育人，也是教学。要坚决摒弃把教学和科研对立起来的做法，摒弃教学与科研不相融的观点。教师没有良好的治学精神，也一定做不好教书育人工作。教学和治学是不可能分的。如果老师只是在课堂上教书育人，到实验室就不再发挥教书育人的作用，我们的学生一定不会成长好。清华的态度是清楚的：教学就是学术，一切与促进教学有关的研究活动都可以被纳入到学术中去。

这就是为什么学校在2019年不但要推进学风建设，同时也把学术评价制度完善、学位评价标准修订作为年度工作重点。这几项工作要协同推进，只有这样才可能使学风建设取得实效。

第七，严管就是厚爱，爱学生就要严格要求学生，学校要给严格要求学生的老师撑腰

社会学系副教授晋军在《社会学概论》的教学中，对自己严格要求，也始终坚持严格要求学生。2016年秋季，该课程156人中，只有1人得A，17人得A-，占比很低。也许有人想，这样严格要求学生、给分那么“吝啬”的老师，学生一定会给他差评。结果不是这样的。晋军老师连续多年教学评估为全校前5%，还入选了2016年第六届清韵烛光“我最喜欢的老师”。为什么？我想有很多理由：他自己真投入，他想方设法把课程教学搞得有声有色、有吸引力，让学生能够在各种形式的教学环节中获得深刻体验。他的投入体现在教学方法、教学内容的创新上。同学们上他的课有真正的收获，因而给他很高的评价。因为厚爱，所以严管；因为厚爱，所以真投入；因为真投入，所以赢得学生的热爱。

80年代、90年代学生曾自发评选出全校“四大名捕”。“名捕”就是这样的老师，上他的课，一不小心就不及格、就挂科。这样的老师往往留在了同学们的心里。同学们毕业多年之后，返校时谈论的往往是要求严格但是让学生收获很大的老师。

第八，自我要求不够严格的老师，往往没有底气严格要求学生

不敢严格要求学生的老师，他们自己往往在教学上的投入也不够；对自己的教学效果缺乏信心，老师就失去了严格要求学生的底气。老师对自己不严格、对教育教学没有足够投入，就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去要求学生。老师一定要有爱心，爱学生，爱教书育人；老师一定要有付出，花时间去研究教学内容、研究教学方法。好老师一定对自己要求严格，用自己的心血换来良好的教学效果。

第九，学风建设必须形成长效机制，要在制度建设上全面发力

学风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清华优良学风是一百多年形成的。我与教研院院长石中英老师做了一次单独交流，他的几个观点让我很受启发，也非常认同。第一，学风问题具有反复性，一段时间好不能保证十年以后还好。第二，学风问题有复杂性，会受到各种因素影响，包括社会风气的影响。第三，有阶段性，每个阶段的学风问题都有不同的特点。第四，有系统性，与课程设置、学业评价等各方面工作都有关，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第五，有普遍性，国内外高校都有各自的问题。

刚才讲的这些问题也不是清华独有的，我们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地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所以我们要建立长效机制，要在制度体系基础上建立相应机制，要明确责任，要有监督问责机制。这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要建立完善因材施教制度、学术评价制度、学生评价制度、教学成效评估制度、培训制度、教学督导制度、监督问责机制等。

第十，继承和发扬“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优良学风

清华发展到今天，要从容地做最重要的事情。关于清华学风的表述，有人建议能不能有一些新的提法，也有人认为现在对创新强调得不够。但是我想，传统的东西首先还是要讲继承。“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学风已经深入人心，需要继续发扬光大，但我们可以根据时代特征和新的实践认识赋予其新的内涵。

严谨体现更多的是严格、认真。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扩大对它的认识：严字当头的学风不仅强调对学生严格，对教师投入教书育人也要有严格要求，同时也要求学校、院系要有相应严格制度并严格执行。我们以前谈严字当头多数情况下或者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主要是对学生。刚才我们把学风问题放在一起分析，发现很多问题不是学生的问题，或者说不只是学生的问题。

勤奋体现一种勤思、勤做和奋发的状态。

求实体现诚实态度、实践精神、实干行动。

创新是超越自我、探索新知，创造新知识、新思想，用创新的成果服务社会。谈创新的时候还有一个含义就是怎样培养拔尖创新人才。人文日新关键是一个“新”字。人文是发展校园文化所需要的，人文也是学生全面成长所需要的。我们还要促进艺术与科学的结合，提升创新的层次，提升创新人才培养的层次。

概述起来，我们要继承和发扬“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优良学风，我们依然用这八个字。我们在讲严字当头的时候，希望大家能够体会到不只是对某一个主体要求严格，学风建设人人有责。我们讲创新的时候，要注重用开放的精神、人文的精神激发学生的创新意识、批判性思维和创新能力。这就是我们在传承过程中赋予清华学风的新的认识和内涵。

老师们、同学们！

“学风建设年”即将结束。我自己按照学校党委要求，把学风建设长效机制作为自己“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的调研题目，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开展了18次调研，确实很有收获。我认识到，有的问题可以单独解决，更多的问题需要协同解决；也认识到，要广泛听取大家意见，还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找差距，更要久久为功抓落实，瞄准关键点持续发力。

今天也是跟大家交心。学校的事情越来越多，但是作为主要领导还是要在众多重要的事情中抓最重要的事情。“学风建设年”工作就要结束了，但是学风建设永远在路上。建立学风建设长效机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今年把学风建设作为重点工作，明年、后年还要持续抓。学风建设、教书育人工作要成为学校主要领导亲自抓、持续抓、一抓到底的事情。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学风建设好，真正把学校长远发展的基础夯实。

2019年在学风建设上我们有那么大投入，有那么多收获和体会，2020年要有更多具体推进，要有更多好的成效展现。希望2021年110周年校庆来临时，清华的学风能有一些新的面貌呈现。对此，我充满信心。

四.

努力建立学风建设长效机制

当下我们要抓住有利时机，拿出一个新时代学风建设的清华方案，学校党委将制定一个关于学风建设的指导意见，相关部门要制定具体行动方案。

第一，明晰学风建设的责任体系

学生、教师、院系、学校都要承担起主体责任，人人都是主体，都要担起责任。教师最重要的是要承担起教书育人的第一学术责任。

广大教师要自觉认识到在学校的各项工作中，育人是居于首位的。在清华，教学就是学术，教师要花时间研究教学、投精力改进教学、注感情热爱教学、促成效享受教学。教师要有爱心，爱学生、爱教学。学校要加强师德师风建设，坚持师德“一票否决制”。

广大年轻教师要重视教书育人能力的培养。人事部门已经明确，今后所有到清华来的教师都会被问到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花时间去教书育人？”问和不问还是不一样的，问就是表明学校的态度。新教师入职以后必须参加教学培训。

广大教师要花更多时间精力投入教学。学校会在教师职务晋升环节上提出要求，老师要主动汇报自己教学理念、教学思路、教学创新与教学成效。我们鼓励长聘教授和长聘副教授承担更多教学任务。

学校要进一步实施教学档案袋制度。研究生指导教师要更加投入，要和研究生建立紧密联系。做校长最大的压力是院长（系主任）、书记，教授、院士来要研究生名额。以前我多次讲过，我们现在教师平均指导的研究生数已经超过国外很多一流大学。不能总讲博士生名额不够，硕士生、博士生不是教师从事科研工作的劳动力，而是培养对象。我们要问：你有多少时间去认真指导每一个学生？

学生要坚守作为准学者和时代新人的操守和本分。学生要认真思考人生追求、人生理想。学习态度、学习习惯、求知精神、诚信自律将决定同学们今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学者。

学校、院系要履行好制度制定执行者和资源服务供给者的职责。我们还需要建立和完善教师教学发展体系、教学指导体系、教学研究计划等。学校还要全面推进学术评价制度完善，推进学位评定标准改革。能不能给学生授予学位，要看他的创新成果，而不是看发表的论文数量。数论文是简单的，数论文就是把我们自己的学术评价权力交给期刊的编辑和审稿人。

如何处理与大环境的关系？朱邦芬院士跟我说：“清华应该有这样的定力，要比大环境、比社会早走一步。”我完全赞同。也有老师担心说今后清华论文发表数量可能会下降。我能确信的是：清华未来人才培养质量会上升，学术质量会上升；如果真出现总的论文数有一定程度下降，我也相信高质量的学术论文比例一定会上升。

第二，完善课程体系、提高课程质量

一是优化重构课程体系，处理好本科生、研究生课程体系的衔接。

二是全面提高课程质量。包括提高通识课程的质量、提高课程挑战度、探索基础课的因材施教模式等。教务处有初步意见，要适当限制本科生每学期选修的学分数，如果超过一定标准要通过一定的程序，班主任、辅导员要把关。研究生课程要进行全生命周期管理，要加强英文课程建设，推动课程开放。

三是提升本科辅修课程双学位等项目质量。辅修学位、二学位学生要和一学位学生上同样的课，不能单独开课，否则教学质量肯定不一样。我们不去追求选修二学位的学生比例，要鼓励学生根据各自的兴趣、特长去安排自己的学习。我们应该时刻牢记最重要的是学生的学习收获和成长幅度。

第三，多措并举，促进学生全面成长

一是对学生要从严要求。要加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加强新生入学教育，加强分类评价、奖励评优等制度的完善，要控制甚至是防止有些学生把难的课放到大四下学期上。新生入学教育很重要，要加强学术诚信教育。

二是培养学生的学术志趣、学术精神。老师要言传身教，老师没有高远的追求，就很难培养学生的学术志趣。

三是以评促建，推动集体优良学风养成。我们有很好的优良学风建设传统，但是要针对新时代的特征，对学习效果、成长效果的评价再做研究。评优良学风班级时我们要求“班级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这种表述不能说不对，但成绩只是一个方面，创新、学习志趣怎么体现？成绩不能完全代表学术追求。

四是加强班主任、辅导员队伍建设，加强助教队伍建设。班主任在未来人才培养体系中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要把班主任、辅导员两支队伍进一步协调好。助教队伍的建设要考虑一些改革措施，岗位要更有吸引力，还要加强培训。

五是要加强学术软环境建设。文化氛围的建设是至关重要的，包括良好的导学关系、良好的学术交流平台建设。要以党风促学风，以党建带动学风建设，学生党支部、教工党支部都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老师们、同学们！

我们国家正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时代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对高等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高校的学风建设关系着人才培养质量，关系着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建设水平。

习近平总书记在致清华大学建校105周年的贺信中对清华寄予了深切的期望，要求清华大学坚持正确方向、坚持立德树人、坚持服务国家、坚持改革创新，面向世界、勇于进取，树立自信、保持特色，广育祖国和人民需要的各类人才，深度参与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努力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方面走在前列。

清华大学要牢记总书记嘱托，不忘立德树人的初心使命，敢于直面问题与挑战，以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精神，破除顽瘴痼疾，深化综合改革，建立完善新时代学风建设长效机制，为学校在新百年新阶段的长远健康发展奠定坚实基础，为党和国家培养更多肩负使命、追求卓越的优秀人才，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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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李派

排版 | 李婧